【叶喻】过去的事 2

#一方死亡梗;叶修女儿第一视角;

#私货无数,慎!慎!慎!

#请不要在意细节!

#最OOC的一定是叶修。。。

#关于战争与和平的倒叙文真是不知道怎么写才理得清楚。先说一下核心线索吧,就是喻队被某些高官算计到不得不死,但他死后却被封为在战场上以身殉国英雄。叶修说的二十年就是到二十年后他们再决定要不要把他死亡的真相揭露出来。大概就是这么个设定,到这段为止还没有提及。

【2】

至少在张新杰问出那句话的一瞬间,我并没有想到,自己正在触碰一个,在整个国度里,只有这十二个人知道的秘密。

哪怕在之后的很久,我都会觉得,我似乎宁愿自己从不知道。我似乎宁愿自己在那天以后,没有做那个逼迫父亲揭开所有伤疤的人。他们这些人,用怎样的痛苦在保守着这么大的一个黑暗,为了整个外面的世界的光明。而我,却选择去走进它。并且,一起承担起它。

张新杰问的时候,父亲笑得很模糊。

许久,他说:“原谅。”

父亲说出那两个字时候的表情什么样,已在我记忆里扭曲得不成样。在知道整个故事后,我始终一厢情愿地希望在说出“原谅”的那一刻,父亲是无尽痛苦的。但我却又觉得,父亲那样的人,无论何时,都该是那么淡然,那么坦荡,那么的……无所谓。

我记得更加清楚的是在父亲说出这两个字后,黄少天的声音几乎尖利。要不是苏沐橙和周泽楷一左一右地死死拉住他,他就像是要冲上去找父亲打一架。

他说:叶修你混蛋。

他说:作为你的战友,作为这个国家的国民,我无比赞同你的决定,赞同得简直想要为你拍手叫好。

他说:但是,这话该你来说吗?那天晚上,你给我打镇静剂安眠药我忍了,你淡定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忍了,你完美的部署让人在第二天就忘记曾经有喻文州这么个人存在我也忍了。你多深明大义的一个人,我用感情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去跟你的国家你的战争一个长短显得我好像多幼稚似的。但你能不能偶尔像一个人,能不能偶尔让我觉得,我们所知道的你们之间有过的那些事情,不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父亲笑了。

所有人都抿着嘴看黄少天噼里啪啦地讲话,眼神有多沉痛多郑重。父亲却笑了。

我几乎没有见过父亲那样笑过。

 好像春暖花开,融了让他终日沉默的那些冰冷的过往。

父亲说:我不能。

他说:你应该庆幸我不能,不然那一天,谁能拦住你剑圣黄少天。若拦不住你,你今天哪还有这条命,在这里质问我。

后来,张新杰告诉我,他们所说的那一天,就是喻文州死亡的那天。

那一天,喻文州的死讯传来时,直接让黄少天失去理智。一个人企图在深夜时离开基地,至敌方大本营寻仇。连周泽楷都拦不下他,肖时钦拿着点击棒都没有用。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真正意识到黄少天的可怕的时刻,差之分毫地躲过周泽楷所有的子弹,对物理刺痛的抗御能力S级。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队里亦没有人敢真正出手以伤害他的方式拦下他。喻文州是他们的战友亦是挚友,说没有恻隐之心是假的。只不过他们对喻文州的感情,都没有深重到像黄少天那样,可以蒙蔽双眼,失去理智。

直到叶修走出来,站到门边。

黄少天那夜早已杀红了眼,直接对着叶修冲上去。

那一瞬间整个基地都静了。

喻文州死讯传来到黄少天发疯,十多个小时,都没有人找叶修讲过话,甚至没有人见过他。

叶修是整个军方的主心骨,战略部署者,技能最强者,斗神。大家可以承受一个失去理智的黄少天,但没有人知道,他们能不能承受一个失去清醒的叶修。

叶修嘴里叼着烟,三招。他用三招制服了黄少天,每一招攻击的,都是对一般人来说可以致命的位置。

他甚至从口袋里拿出了针管,直接把镇定剂推进了黄少天的静脉。

他环视了一周。

张新杰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叶修的眼神。那么镇定,锐利,冷静,淡漠。那是他还在军事学院时所想象过的,斗神应该有的目光。那么些年与叶修并肩作战下来,叶修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让他几乎忘记了曾经的肖想。直到那一夜,叶修扫视全场时,他不自觉地立成军姿,并且坚信,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一样。

叶修说,把黄少天抬走,我们撤退。

他开了大屏幕,细说每一军的撤离路线。蓝雨部队喻文州战死,黄少天疯魔,他便指了魏琛重新负责大小琐事。说完之后又问了几个关于日常运作的问题,被问到的人都自然答了,直到其中有一句说,这场的阵亡将士名单,给总部发回去了吗?

陈果怔愣了一下,然后抹了抹眼泪说:还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写。阵亡将士名单通常只是一张列表,由各个部队统计上报,然后由她汇总誊写。但是她真的只该在那张纸上添上“喻文州”三个字吗?那个名字里的荣誉满身,那个名字里所承担的黄少天全心全意的信赖,和叶修静水一般的心里唯一的暧昧情愫……她不知道该如何落笔,才可以告诉那个收信的人,这三个字的意义。

但叶修仿佛没有察觉她的伤悲。他只说,现在阵型被敌方打散,撤退过程中琐事繁多,能今天整理完的文档资料不能拖到明天,否则一日日下来,再强的记性都记不住每天发生的那么多事情。然后便直接转向下一个问题。在场各个人都就自己部队的情况向叶修发问,叶修如同一个完美的机器一样,条理分明地解答着所有疑惑。陈果听不大懂他们在说的那些复杂的战略,她只知道,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了那个名字,仿佛被埋在空袭废墟底下的那个蓝雨队长,那个为他们带来了致命情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直接拯救了所有人性命的队长,根本不值得三秒钟的默哀。

声音渐渐小下去,直至原本哗然的大厅又归于沉寂。

叶修看着大家欲言又止的样子,把香烟从嘴上拿下来,夹在手中。笑笑说:你们是不是想说文州的事。

大家眼里,分明都写着“是”。

他们害怕叶修这样的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无足轻重。

毕竟死的是喻文州。

从此以后,或许再不会有人,在叶修殚精竭虑时为他烹茶煮酒,在叶修布置战略时只微微一笑便全部懂得。

或许他们再也看不到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叶修仿佛一个孩子一样静静靠在一个人的肩上,执手闭眼,在硝烟弥漫中辟出一片天长地久的永恒。

他们希望能看到叶修流眼泪。

但叶修没有。

他只掸了掸烟灰,然后说:“总有伤亡。”

他说:“用过多的时间去缅怀逝去的人,对于现在的战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做的,是为了那些活着的人,让他们活得更久。”

“我们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来感受那些富余的人类情感。在座的各位,最好把自己当做国家的战争机器。炮火下的普通人,需要看到挺直的背脊来赋予他们生存的理想。哪怕你累,你怕,你觉得力不从心,有人看着时,也请装出无所不能的表象。你们的前辈尽心竭力的培养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在某一个战友死去时,哭哭啼啼地成为一个矫情吟诵的诗人。你们是为了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站在这里,而那些眼泪,尽可以留给喜欢他的那些小女孩。”

他坦然地让人无从开口。

张新杰毫无表情地叙述那时发生的事情。

我几乎能想象父亲那时的表情。

每当家里有什么争执时,父亲都是那样的表情。

声音不大,眼睛看着前方某个虚无的一点,却让人无从反驳。

就像现在一样。

黄少天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因为父亲所说无误。若非他理智到冷漠,若非他拦住黄少天,帝国十四璧可能又要多添伤亡,喻文州的死将成枉然,而剑与诅咒,也只能成为一个逝去的传说。

可我分明看到黄少天眼中的一丝心不甘情不愿。

 我想,他或许是宁愿父亲与他一样难过。他或许是,宁愿他们的故事都是如野史中写的那样,刀山火海,两肋插刀,为情为义,侠之大者。

可不是的。

父亲说:少天,你懂得一切,若我今天在这里陪你演一场缅怀逝者的戏,你会觉得心里好受得多,可你也是知道的,那不过是戏。

父亲望向张新杰:我结婚时,我要你们给我二十年。但你知道,这二十年不是给我的,而是给这个国家的。我想,如果二十年后,我的女儿能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最大的痛苦就是失恋或是失业,那我便原谅杀死了文州的那些人。他们纵然做错,但若将错就错能带来我们曾经为之战斗过的安宁和幸福,那就错下去吧。

黄少天依旧咬牙切实:那若不呢?

父亲笑笑:你希望我会大喊着为喻文州报仇么?我做什么事都不会是为了某一个人。就算我那样说了,也不过是因为那样的旗号在动乱中能更容易地控制住像你那样的人的人心。

黄少天又一次大喊着叶修你混蛋,但我却突然不想听下去。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全部的故事,却觉得父亲那样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残酷。

他把所有的完美都留给了这个国度,他累累的功勋和无上的荣耀。可那些荣耀,那些被膜拜着的光荣背后是什么呢?

多少对自己的苛刻,多少被剥夺的去爱去恨的权利,多少对敌人甚至对自己人的阴谋算计。书上说人总会不自觉地改变自己的记忆,使过去的残忍变得柔和,使那些痛苦的回忆成为温暖。可父亲却用那样的诚实,赤裸裸地撕开一道道伤疤。

 他甚至不允许那些伤疤结痂。

他不让自己忘掉那份剧痛。

因为他要自己记住一些人,一些事,当年最初最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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